金魚的小天地

洗過澡後金碩珍趴在床上。
他知道自己曾經發生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疤痕還在前額上，只是被瀏海覆蓋住了。
那讓他忘掉了過去，也讓他從外地搬回家住。
還濕著的髮讓他頭有些痛，最後就這麼睡著了，夢裡有個模糊的人很溫柔地幫他吹著髮。
醒來後他知道那應該是他失去的記憶，但卻始終想不起來那張臉孔上的五官，只知道那個人很溫柔。
假日一早還沒七點他就來到甜點店外了，只是鐵門未開。
田柾國一邊吃著早餐的走來，看見他可憐兮兮地坐在門外。「唉唷？誰欺負你啊？這麼可憐的樣子。」
「我只是發個呆。」金碩珍揉了揉眼睛，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他天生就長的呆蠢的臉。
田柾國習慣性地伸手去揉他的頭頂，開了鐵門，這個動作讓金碩珍瞇起了眼睛像隻貓咪。
他很喜歡這個動作，被摸頭頂的動作也讓他覺得熟悉。
「這個不能一次放太多糖，會很難打發。」田柾國把做蛋糕的基本步驟一個一個教給金碩珍。
後者彷彿本來就會，只是遺忘了一般，很快就上手了。
因為在過去，他經常做這些給另一半吃。
「為什麼我做的拿鐵喝起來跟你做的就是不一樣？明明做法都一樣啊！」金碩珍感到氣餒。
明明都是一樣的步驟、一樣的比例，為什麼不一樣？
田柾國淡淡道。「因為有獨家秘方。」
「齁！這樣藏私的！」金碩珍捶了他的手臂，對於這個舉動他也覺得奇怪，好像他常常這樣做一樣。「快說！我保證不會洩密！」
田柾國從褲子後方拿出手機，相簿裡滿滿的都是兩人的合照。「秘方…就是眼淚。」
所以每一杯香草拿鐵都有思念的味道。
金碩珍蹙眉，有些東西閃過腦海，太快了，他捕捉不到。「我沒有跟你拍照過啊…？」
「因為你把我忘記了。」田柾國看著他，眼睛裡泛著一層水光。
「我們…認識？」
「我們不只認識，還是情侶。」
金碩珍後退了一步，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很可怕。
「…這就是為什麼店內裝潢是我最喜歡的粉紅色的原因嗎？」
「這就是為什麼這裡的東西都那麼合我胃口的原因嗎？」
「媽的你是變態啊！」
他大吼。
田柾國以為他會自責自己的遺忘，沒想到卻聽到他罵了髒話。「我只是想找你！你就這樣突然消失了，沒有你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金碩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很響亮的一巴掌，田柾國重心不穩的碰到放在牆邊椅子上的背包，它掉落在地，裡頭的藥品滾了出來。
那些藥物是用來治療他的憂鬱症及失眠的，因為懶，乾脆都帶在身邊。
金碩珍看了一眼那些罐子，跌跌撞撞的跑走。
「我從來都沒打算要你想起我…，店開在這裡…是為了陪在你身邊啊…。」田柾國跌坐在地，麵粉也因為剛才的爭執而撒的滿地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