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黃子韜坐在地上看著書，白色的瑪爾濟斯在他腳邊磨蹭著想和他玩。
「真拿你沒辦法。」他無奈又寵溺一笑，抱起小狗又是飛高高，又是貼臉頰的。
忽然小狗舔了他的唇，他閉著眼覺得癢癢的，再次睜眼，眼前的不是小狗而是一個赤裸的清秀少年。
面對自己的寵物能夠化成人形，黃子韜已經見怪不怪，就是那每次化成人樣的赤裸身軀他還沒習慣。
「邊伯賢，想要吻就直接說，不用用狗狗的樣子。」他瞥了邊伯賢一眼，手倒是在他柔軟的頭髮上摸著。
「什麼嘛！」邊伯賢動了動耳朵，撲到他身上，一條尾巴不停搖著。「我、在、發、情、唷！」
他說著順便扯破黃子韜身上的衣服，對著那古銅色的胸膛又親又咬的，好幾次都刺激到胸前的凸起。
「邊伯賢！你知道對寵物產生反應有多麼羞恥嗎！」黃子韜拉開兩人距離，臉紅的遮住下體。
邊伯賢尖叫。「我現在又不是寵物！我喜歡你啊！」
黃子韜頓了頓，恢復正經的模樣。「是因為我從路邊把你撿回來照顧，給你吃飽穿好，你才會覺得喜歡我，那是不同的情感。」
他極力否認，卻又有那麼一點其他的想法油然而生。
「我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情。」邊伯賢垂下頭，逕自去衣櫃拿出衣服穿上，回頭又是明亮的笑容。「我餓了，要吃飯飯！」
「好，帶你去吃牛排！」黃子韜也去換了件衣服，並帶上乾癟的荷包。「不過這個月只能吃這麼一次好的，不然要吃土了。」
「耶！」邊伯賢笑著爬到他背上，準備出門。
「收起你的耳朵和尾巴！」

坐在人來人往的夜市裡，邊伯賢臉上寫滿失望，一張小嘴癟癟的。「你騙我！我以為是去餐廳吃牛排！」
「這很好了耶！要吃就吃，不吃你就餓肚子吧！」黃子韜倒是拿起筷子吃的津津有味。
邊伯賢拿起附贈的紅茶喝了一口。「這樣你哪有多疼我？」
淡到不行又加了很多糖的紅茶，他舔了舔嘴唇，一臉委屈。
「不然你以為在超商還有加油站打工能賺多少？你知道你的飼料不便宜嗎！還有那些零食，還要帶你去打狂犬病疫苗、吃心絲蟲的藥…。」
真是不知好歹耶！也不知道那些零食多貴啊！
此話一出，旁邊的人紛紛投以異樣的眼光。
「好啦好啦！」邊伯賢踩了他一腳，認命的開始吃眼前一百塊的牛排。「我吃就是了。」

這天黃子韜下班還帶了女人回來，對方長的算是漂亮，但邊伯賢就是不喜歡。
不論對方是男是女、是胖是瘦、是醜或美，只要和黃子韜太接近，他就是討厭！
黃子韜摸了摸寵物模樣的他。「伯賢啊，她是天天。」
“什麼天天，乾脆叫天長地久不是更好！”邊伯賢在心裡翻著白眼。
「伯賢？好像人的名字。」女子一聽，覺得有趣。
「嗯啊，我覺得牠就像我朋友還是兄弟一樣。」黃子韜連忙解釋。
因為邊伯賢常常以人形出現，所以沒有另外幫他取寵物名字。
「真是溫柔的男人。」女子燦爛一笑，蹲到邊伯賢面前。「讓我抱抱可好？」
後者看著她，冷不防的咬傷她的手掌。
「邊伯賢！」黃子韜抓起牠打了幾下以示教訓，牠更生氣了，掙脫後就跑進房裡。「抱歉，我不知道牠會攻擊人。」
他連忙握住女子的手消毒包紮，滿臉愧疚。
「不要緊的。」女子看著黃子韜的舉動，笑的甜滋滋的。
邊伯賢在房裡聽著他們有說有笑，直到女子離開。
他就是打翻醋罈子了，整個心都酸澀的不得了。
黃子韜進入房間，手裡拿著飼料。「吃飯了。」
「我不要吃飯。」邊伯賢將頭埋在雙膝間，可惜肚子不爭氣的出賣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耍脾氣不吃飯。
知道他在鬧彆扭，黃子韜決定用美食計。「帶你去吃牛排可好？不是夜市的喔！」
邊伯賢抬頭，滿臉淚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家不要牛排！我不喜歡那個天天，我不要你們有說有笑，你還為了她打我，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的…嗚嗚…。」
「生氣了？」黃子韜放下飼料，輕輕的摟著他，擦去他的眼淚。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的眼淚就是難受。不得不承認，也許邊伯賢在他心裡已經佔有一席之地。
「對！」邊伯賢大力的點頭。
「以後不會再和天天有交集了，我發誓。」黃子韜哄著他。
反正那個天天跟自己也沒很能聊的來。
「不會有天天，會有地地之類的女人啊…！」
「…不會的。」

黃昏時分，黃子韜帶著邊伯賢到河堤旁散步，他們常常這樣，有時候是遛狗，有時候是兩個人。
「你真的只把我當寵物嗎？」邊伯賢問。
「嗯…也許。」黃子韜自己也不確定。
「我喜歡你，黃子韜。」他停下腳步，看著倒映在河面上的夕陽。「不是寵物對主人，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
黃子韜輕輕的牽起他的手，看著河面上的波光粼粼。「我會繼續養你。」他看了他一眼，把耳機戴上，然後分了一邊給他。
邊伯賢看著他的側臉，不知道這是答應還是拒絕。「我渴了，幫我買水。」
「在這裡等我。」黃子韜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真可愛。」然後步下樓梯準備去最近的超商買。
等待紅綠燈時一輛失控的轎車朝他而來。
「危險！」邊伯賢在河堤上看見，連忙衝過去把人推開，自己則被撞上。
「伯賢！」黃子韜從地上爬起，看見救了自己的人倒在路上，而轎車撞上一旁的電線桿，引擎蓋冒著煙。
他腦海閃過許多畫面，如果邊伯賢就這樣離開他怎麼辦？
他跑到他身邊，發現他額頭正流血，焦急的眼淚直掉。「這是要送動物醫院還是普通醫院啊！」
「…都不用送…我又沒怎樣…。」邊伯賢逕自爬起，剛剛是閃過直接的撞擊了，但他還是受了不少傷。
「可是…！」
「可是什麼？我很痛！快幫我包紮然後報警啊！」
「…你頭流血了。」

急診室裡，醫生已經幫邊伯賢縫合額頭上的傷口，黃子韜在旁邊看的心疼。
「…狗狗的壽命只有十幾年。」他哭著緊握邊伯賢的手。
他突然想到這件事，生命真的很無常。
「我知道啊！」邊伯賢無奈的笑著，伸手擦去他的眼淚。「你哭什麼啦！」
都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了還這樣哭哭啼啼的。
「所以十幾年後你就會離開我，然後我就會終老一生啊！」
邊伯賢竊笑著。「就承認你喜歡我，離不開我就好啦！」
「…。」黃子韜馬上閉嘴，黝黑的皮膚上隱約能看見泛紅。
「可是，我願意用人的樣子陪伴你到老死為止。」
黃子韜破涕為笑，伸出手指。「你說的喔！打勾勾！」
「幼稚欸！背我回家。」邊伯賢爬到他背上，臉上洋溢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