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起金泰亨就每天往圖書館跑,多少和金南俊一起看了一點書,這倒也培養了一點良好的習慣。
外頭唏里嘩啦的,路過的行人不是撐傘就是趕緊躲雨。
「下雨了,他大概不會來了吧!」金泰亨提著東西在圖書館門口等著,但雨勢越來越大,他也沒帶傘,乾脆淋雨回家。
雨滴打在身上也是會痛,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喜歡把淋雨當浪漫。
走著走著,他眼前被人擋住。
「還錢!」對方凶神惡煞的,還推了他一把,瘦弱的他往後退了好幾步。
「請再多給我一點時間…。」金泰亨抬頭見是來討債的,肩膀瑟縮發抖。
男人又推了他,使他撞上路邊的變電箱,突出的尖角將他的背刺出一個傷口。「給你一點時間?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啊!」
雖然沒把握能跑贏對方,但金泰亨只能拔腿就跑,手裡要帶給金南俊的食物掉了也來不及撿。
他衝過馬路,眼看著一輛轎車就要反應不及撞上他,一股力量將他扯回路邊。
「泰泰,危險!」
是金南俊的聲音。
「南俊哥…?」金泰亨發現自己被金南俊救了一命,可也不是感動的時候,因為後面的人更可怕。「快!快跑!」
金南俊莫名其妙的被抓著跑,而金泰亨拉著他躲到一條巷子內的大型垃圾箱後方才逃過。
兩人急遽的喘氣,身上的衣服早就因為大雨而溼答答的,顯露出單薄的身材。
金南俊看著旁邊的人。「怎麼回事?」
或許是急了些,但他的語氣讓人感到害怕。
「…。」金泰亨緊抿著唇,眼神閃爍。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也許說了之後他就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為什麼不說?」金南俊又問了一次。
金泰亨扯開嘴角,而他看見他不對勁的臉色,扳過他的肩膀才發現他背上的傷口正流血。
止血比起原因來的重要,金南俊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回我家,幫你包紮。」
金泰亨點點頭,默默的跟著。
金南俊家看起來算是小康或是富有的家庭,從裡頭的家具還有裝潢擺飾就可以知道。
金南俊領著對方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他一邊說,一邊從衣櫃裡找出一套衣物,自己也換了一套,肩膀上掛著毛巾。「先處理傷口,再洗澡,嗯?」
先消毒才不會感染,但有可能先感冒就是了。
「好。」金泰亨脫去了上衣趴在床上,金南俊這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穿著長袖。
因為他身上除了正在流血的傷口外,還有很多深深淺淺的疤痕遍佈上半身,包含手臂。
他沒問,只是先處理傷勢。
背上的傷因為優碘的刺激而疼痛,金泰亨抓著枕頭,深呼吸間嗅到的全是金南俊的味道。
「好了,去洗澡吧!等等再包紮。」金南俊把小藥箱收好,轉身下樓。「我去用點吃的。」
「嗯。」
等他加熱好兩個微波食品上樓後,金泰亨已經洗完澡了,頭髮還滴著水,坐在床沿一副可憐的樣子。
「不吹頭髮會頭痛的。」金南俊無奈的拿過毛巾幫他擦乾,又拿著吹風機幫他吹髮。
金泰亨忽然拉住他的衣角,抬頭看他,眼神閃爍猶豫著。「你要保證…你不會不跟我做朋友。」
「我保證。」金南俊關了吹風機,坐到他身旁。
他願意聽他說話。
金泰亨低頭,雙手放在膝蓋上,顯示著他不安的情緒。「他們是我爸的債主,你也知道…父債子還,所以我才要拼命打工…。你不要看不起我好不好…?」
金南俊知道了他的家庭問題,只是伸手握住他的,像給他鼓勵一般。
「傷呢?」
「…家暴。」
簡單兩個字,金泰亨說的輕鬆,語氣卻有些發抖。
他害怕三不五時就傳來的辱罵還有挨打,也不喜歡那個滿是酒味,被稱做是家的空間。
更害怕這麼一自我接露後,金南俊就離他而去了。
「你不用用那些食物討好我。」金南俊鬆開他的手,然後起身。
金泰亨馬上抬頭。「南俊哥…。」
是不是這樣一說,他也不想跟自己有關聯了?
「沒有那些東西,我們還是朋友。」金南俊拿來藥箱,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真的?」
「轉身吧!傷口還要包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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