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雪花紛飛的季節,天氣正逐漸轉暖和,是令人感到舒適的春季。
地球依然在旋轉,時間也一直在流逝,沒有誰會為了誰而停留在原地。
金南俊看過這麼一句話:“無論路再遠再長,無論走或跑,無論你背負著多少,想哭,也要邊走邊哭,因為你知道,不能停。”
這是一位臺灣作家說的,叫Peter Su。
他很認同這句話。
要是閔玧其在,這也許能夠成為他的靈感之一。
三個人都以為自己心裡的傷口正在逐漸的癒合,其實不然,碰到還是會痛,就算擱在那裡,也是一道粉色而且怵目驚心的傷疤。
從學校蹺課出來,金泰亨走在橋上,而橋下的水潺潺流著,空氣中因此有著淡淡的水氣的味道,潮濕卻又熟悉。
他不想回家只好漫無目的地走著,手裡拿著樹枝將欄杆上別人亂丟的飲料罐給打掉,裡頭些許液體差點濺到他。
「噁心。」他吐了口唾沫。
為什麼是獨自一人?因為金南俊為了生活而努力工作,課也很少去了,反正他一樣可以通過每個考試;而金碩珍精神受到很大的衝擊在家裡靜養。
只有他,遊手好閒。
其實他可以去打工的,但卻這樣過一天是一天,雖然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不喜歡想做的事很多,但什麼也不做不了的感覺,卻又懶得去改變。
看著眼前的公寓,那是他的家。附近的電線杆林立,許多電線交叉然後穿梭,就像一張有著高壓電的網子,將人們困在這裡。
金泰亨抬手擋住了電線,在空中抓了抓,一邊心想著現在應該沒人在,回去睡個覺也無妨。
這公寓也是老舊,環境比朴智旻那裡的還要好一些,不過住的也都不是過的很好的小家庭。
小時候他的同學很多都是家境不錯的孩子,所以他不敢讓他們知道他住在那裡,怕被嘲笑。可是他現在不會這樣覺得了,對於自己的宿命,他選擇無力的接受。
電線四處纏繞著,樓梯間也堆滿雜物,有些地方還飄散著惡臭味,金泰亨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踏上四樓。
「原來有人啊…。」在門口他就聽見裡頭有聲音,正想掉頭離開,卻發現裡頭的聲音似乎是父親與姐姐爭執,而且是很大的爭執。
怕姐姐受到傷害,他邁開腳步往裡面走去,看見客廳桌上擺滿了酒瓶,整個瀰漫著酒味。
之前他跟金南俊因為好奇,所以一起偷喝過酒,舌尖可以感受到氣泡的衝擊,但那味道實在是苦澀的可以,不知道好喝在哪,所以他們還是喜歡有糖分的可樂。
金泰亨就站在門外的轉角,大廠的房門可以看見房間裡頭的男人正抓住女孩頭髮,大力的推到牆邊,而女孩差點跌倒,面露驚恐。
他眼睛映著男人粗暴的動作,眼裡只看到那暴打的樣子及男人扭曲的臉孔,憤怒之下,他所有的血液全往腦袋衝,一心只想阻止這情形,他抓起桌上酒瓶就衝進去往男人身上砸。「放開她!」
酒瓶因此碎裂了。
大概是被突然的動作給嚇到了吧,也許是從來沒想過親生兒子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也或許是砸在頭上的動作讓他暈了,男人並來不及反抗,而且愣了幾秒。
「你要這樣醉生夢死多久?」
「你這樣哪有資格當別人的父親!」
「我討厭你!」
「你去死吧!」
金泰亨抓著他的肩膀,用早已斷了、有著銳利邊緣的酒瓶往那柔軟的腹部捅了好幾下,越捅越用力,彷彿借酒裝瘋般將長期壓抑的情緒一次發洩出來,包含對父親的不滿、對姐姐的不捨,也包含著對逝去朋友的難過,鮮血濺了他全身,也濺到臉頰。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阻止。「泰亨!」
這聲叫喚拉回金泰亨的理智,猶如狂風瞬間靜止一般,他丟了手裡的酒瓶,耳邊嗡嗡作響,大口的喘著氣。「我…。」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這不是他做的!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的他,尖叫著跑出屋子。
廢棄的小學裡到處堆滿落葉,雜草叢生,也許還會有蛇出沒。
這裡人煙稀少甚至被人家繪聲繪影的說這裡有鬼,所以更少人來這裡,只有一個人會把這當自己的小天地。
無人使用的廁所裡,該拆的早已被拆走,甚至還有張廢棄床墊。金泰亨就坐在上頭,茫然的看著滿是鮮血的雙手。
他…殺人了…。
那個人還是他的爸爸…。
如果死了怎麼辦…?他是不是就要被抓去關…?那其他人會怎麼看待他?姐姐又該怎麼辦…?
他顫抖著拿起礦泉水,不安的想抹掉身上及手上的鮮紅,那血卻像紋身般擦不去。
最後他拿起手機,打給了那個被設在快速撥號鍵一號的人…。
「哥…現在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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