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雪花紛飛的季節,天氣正逐漸轉暖。
地球依然在旋轉,時間也一直在流逝,沒有誰會為了誰而停留在原地。
近半年就這樣過去了。
金南俊看過這麼一句話:“無論路再遠再長,無論走或跑,無論你背負著多少,想哭,也要邊走邊哭,因為你知道,不能停。”
這是一位臺灣作家說的,叫Peter Su。
他很認同這句話,要是閔玧其在,也許能夠成為他的靈感之一。
每個人都以為心裡傷口正在逐漸的癒合,其實不然,碰到還是會痛,又或是本來就隱隱作痛。
今天天空很晴朗,金泰亨從學校翹課出來便走在附近橋上,底下河水潺潺流著,空氣中也因此帶著水氣。
他曾經很喜歡這種味道,但現在不喜歡了,因為那個味道裡包含著他們之間好多的回憶,他不願再想起。
不想回家的他只能漫無目的地走著,手裡拿著隨手撿來的樹枝將欄杆上別人亂丟的飲料罐給打掉,裡頭還有些許液體,差點濺到他身上。
「噁心。」他還吐了口唾沫。
金南俊還在打工,而金碩珍辦了休學在家休養,只有他遊手好閒。
其實他可以去打工的,但卻這樣過一天是一天,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卻又懶得去改變。
不知不覺的他竟然走到熟悉的社區裡,看著眼前的公寓,那是他的家。
還記得小時候同學提到自己家時總是很興奮而且很驕傲,而他…他總是不想讓人家知道他住哪裡,落差太大了怕被嘲笑。
現在家裡應該沒人在,就算回去睡個覺也無妨,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往公寓走去。
電線四處纏繞著,樓梯間也堆滿雜物,有些地方還飄散著惡臭味,金泰亨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踏上四樓。
「原來有人啊…。」在門口他就聽見裡頭有聲音,正想掉頭離開,他卻發現裡頭的聲音似乎是爭執。
怕姐姐受到傷害,他邁開腳步往裡面走去。
客廳桌上擺滿了酒瓶,整個瀰漫著酒味。
他曾經跟金南俊一起偷喝過酒,那味道實在是苦澀的可以,不知道好喝在哪,所以他們還是喜歡可樂。
他站在門外的轉角,房間裡頭的男人正抓住女孩頭髮,大力的推到牆邊,女孩尖叫著差點跌倒,睜大的雙眼讓驚恐展露無遺。
金泰亨的瞳孔映著男人粗暴的動作,就像電影畫面定格似的,他只看的到男人毆打的動作。
只想阻止這情形的他,抓起桌上酒瓶就衝進房裡往男人身上砸。「放開姐姐!」
砸了一次還不夠,他又砸了好幾下。
大概是被突然的動作給嚇到了吧,也許是從來沒想過親生兒子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也或許是砸在頭上的動作讓他暈了,男人來不及反抗。
「你要這樣醉生夢死多久?」
「你這樣哪有資格當別人的父親!」
「我討厭你!」
「你去死吧!」
金泰亨抓著他的肩膀,用早已碎了的酒瓶往那柔軟的腹部捅了好幾下,越捅越用力,彷彿借酒裝瘋般將長期壓抑的情緒一次發洩出來,包含對父親的不滿,也包含著對逝去朋友的無力與難過。
他是如此厭惡這樣的生活,累積的不滿一次爆發出來,鮮血濺了他全身也濺到臉頰。
「泰亨!」女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拉開他。
被阻止動作的金泰亨丟了手裡的酒瓶,他這才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切。
爸爸全身是血的跌坐在地,那傷口還不斷冒著鮮紅的液體,呻吟聲好可怕…。
他耳邊嗡嗡作響,大口的喘著氣,什麼也不能思考。「我…。」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他怎麼會殺人!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的他,尖叫著跑出屋子。
廢棄的小學裡到處堆滿落葉,雜草叢生,可能還會有蛇出沒。
這裡人煙罕至,甚至被人家繪聲繪影的說有鬼,所以更少人來這裡了,但只有一個人會把這當自己的小天地。
因為沒人打擾,所以可以在這裡得到些許撫慰。
無人使用的廁所裡,該拆的早已被拆走,廁所的最後有張不知道被誰放在這裡的廢棄床墊,因為年代久遠了,有些潮濕和塌陷。
金泰亨就坐在上頭,茫然的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
他…殺人了…。
那個人還是他的爸爸…。
如果爸爸死了怎麼辦…?他是不是就要被抓去關…?那其他人會怎麼看待他?姐姐又該怎麼辦…?
他顫抖著拿起礦泉水,不安的想抹掉身上及手上的鮮紅,但那血卻像紋身般擦不去,罪惡也深深的烙印在心裡面。
最後他拿起手機,打給了那個被設在快速撥號鍵一號的人…。
「哥…現在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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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時間:201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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