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怎麼辦？」吳亦凡突然感性起來，問著旁邊正打盹的人。

張藝興拍了拍臉頰使自己清醒些，認真道。「那我就去找你。」

前座的鹿晗摘下耳機，回頭用很詭異的表情望著兩人。「別以為你用中文我就不知道你們在肉麻。」

說的還普通話呢！當他聽不懂啊？

而吳亦凡給了他一個聳肩的欠打表情。

當時他們都以為會一直這樣鬥嘴的日子，直到他們都老了，不再活躍於娛樂圈。但沒多久就爆出了解約官司，說是留在中國陪母親過母親節的吳亦凡沒再歸隊。

而後鹿晗和黃子韜也陸續提出解約，EXO裡剩張藝興一個中國人。

十年過去，往返中韓之間的張藝興不是沒想過要去找吳亦凡，而是想了無數次最後都打消了念頭。

又過了好幾個十年，直到他頭髮花白、齒搖髮落但還能行走的時候，他選擇定居在廣州，吳亦凡的家鄉。

他期待能在哪個街頭遇見，也許他還是一個時尚的老頭。

但他錯了，他們的相遇是在一間護理之家。

吳亦凡坐在輪椅上，望著陽光明媚的窗外，多年不見，他的輪廓依然不變。

「他...怎麼會來這裡？」身為志工的張藝興顫抖著語氣，問道。

「喔！他患了失智症才來這兒的。」裡頭的照顧服務員輕輕帶過，面對這麼多失智症住民他早已習慣。「這裡不是失智就是失能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

向對方道謝過後，張藝興搬了張椅子坐在吳亦凡旁邊，握住他冰涼的手，當初溫暖厚實的手掌如今已遍布皺紋。

這些年的思念及看到他變化如此大的模樣，張藝興忍不住啜泣。

吳亦凡抬頭看著他，充滿疑惑。「你是誰？」

「我來晚了...對不起...。」他無法止住淚水，顫抖著拿出手機撥著那些他們一起唱過的歌，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記憶也好，只希望他沒有真的將他遺失在記憶中。

專輯的歌一首又一首的撥放著，可惜吳亦凡都只是望著窗外，直到那首在不朽的名曲上唱的《一起吃苦的幸福》，他才轉頭看著身旁的人。

失智症的人，你是不會知道他現在到底停留在何時的記憶的，有可能現在他回答40歲，下一秒他又說他只有十歲。

張藝興睜大眼睛望著他，希望能看出一點和自己有關的蛛絲馬跡。

吳亦凡扳弄著手指，記憶似乎回到24歲那年，他緩慢開口。「你來啦？我一直在等你呢。」說完，他露出了笑容，很單純很快樂的笑容。

「嗯，我來了，不會再分開了。」

傍晚的餘暉將兩人影子拖的好長，沒人上前打擾他們，或許是因為知道重逢是一件多麼得來不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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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時間：201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