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恍恍惚惚的，黃子韜只知道有人破門而入，搜索著家中。
現在他清醒了，想動卻動不了，看著手腕上的冰冷手銬他才明白這是哪裡。「…警局…？」
「對，警局。」一名警員走上前，給了他一個還溫熱的便當。「你吸毒被抓了，根據毒品管制條例，吸食海洛因會被判六個月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你沒販毒吧？」
「哦，沒。」他不屑的笑了笑，沒有抬頭，卻看見對方手腕上的手錶。
那是一只很便宜的卡通錶，上頭有著海綿寶寶的圖案。
被勾起回憶的他猛然抬頭，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瞳孔。「吳亦凡？！」
「你可認得我了？」對方挑眉道。
當時他們接獲民眾舉報有人吸毒，進入屋內搜索時他幾乎認不得黃子韜的模樣，因為他實在是消瘦的不成人形。
黃子韜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摻雜著無奈與不屑。「這麼便宜的錶你現在還戴著啊？」
那是大概三年前，他們一起去夜市套圈圈套到的，那時候他硬套在吳亦凡手上，說是他的生日禮物。
青澀的時光，青澀的少年，也許他們曾經想一起這樣走一輩子，但誰也沒勇氣說出。
「別轉移話題。」看著他意志消沉甚至墮落的樣子，吳亦凡有些錯愕。「你難道不後悔嗎！」
黃子韜微微抬頭，一雙深陷的眼睛直盯著他。「後悔？死不了的，你不知道毒癮發作的時候，那才會…讓你想死。」
全身像被千萬隻螞蟻啃蝕，從天堂回到這人間煉獄的時候才會想一頭撞死，所以他得一直設法待在天堂…。
「這三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吳亦凡在他眼裡看見了絕望。「戒了吧！出來後找個工作開始新的人生。」
他們一起考上警察專科學校，不料三年前黃子韜突然的休學，彷彿人間蒸發一樣讓他找不到人。
黃子韜看著他一會兒才不屑的開口。「傻啊你，被關過就有記錄了，社會是瞧不起我們這種人的。」他瞥過頭繼續道。「…讓我關到死也好。」
驗尿驗血驗髮的結果都證明了他吸毒的事實，再加上在法庭上法官問什麼他都承認，很快的就被移送。

五年後他出來了，但也不知道能去哪裡，只能在便利商店翻著報紙。
起碼要先找個工作和房子吧！
「沒地方去嗎？」
頭頂有個聲音響起，他抬頭發現是吳亦凡，又迅速低下頭。「你來做什麼？」
「還是那麼倔強啊！」吳亦凡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拿了個小湯鍋晃了晃。「吃麵線去晦氣吧！」
「嗯。」大概是餓了，這豬腳麵線明明就煮的不夠爛也放了太多鹽，黃子韜還是吃個精光。「太鹹了，你手藝都沒進步。」
「你還不是吃完了？」吳亦凡笑道，然後起身。「走吧！」
那個笑容看在他人眼裡是充滿寵溺。
黃子韜一臉詫異。「去哪？你明知道我沒有地方能去。」
他沒有家人了，當然也沒有家可以回。
「我家，不然你要露宿街頭？」吳亦凡蹙眉。
黃子韜靜靜的跟在他身後來到一棟外觀上有些老舊的公寓。
他有些排斥，畢竟他從小到大吃好穿好住好，但現在有地方住已經該偷笑。
「我家不大，但住兩個人還是可以的。你就住下來吧！工作再找就好。」吳亦凡絮絮叨叨的開了門。
就是一個不大的房子，但五臟俱全。
「這是？」黃子韜看著床上那些還在袋中的衣服，疑惑道。
「給你的。」
「可是不便宜。」
「沒關係。」吳亦凡直接在房裡換上那身制服，這幾年他已經當上刑警 ，不再是當年的基層員警。「我先去上班了，就當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