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一個人搭著公車，閔玧其打算買顆容量大一點的硬碟來儲存所做的音樂而來到市區。
就當他要下車時，一名老婦人要上車卻因為重心不穩而摔倒，他扶了一把，然而婦人的面容讓他覺得眼熟，也勾起了他最不願回想的回憶。
那是最討厭他的外婆，把他丟棄在育幼院，一次也沒來看過他的外婆。

這天難得閔田兩人起了大早，閔玧其終於知道怎麼把旁邊的人叫醒了，摸他的乳頭便是。
「你要不要一起去？」閔玧其對著鏡子抓了抓褪色的像紅糖的髮色，對田柾國說道。
看著長出黑髮的髮根，他想再換個顏色試試。

很多事情只要換個方式，自然都還有能夠轉圜的餘地。
沒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一定得登記結婚，單憑一張白紙也不能證明什麼，雖然沒有這層法律保障，但認定彼此且終身不娶是他們共同的決定。
退了機票，那天閔玧其選擇留下，雖然他做出的決定從來就沒有更改的一次，但這次是例外。

清晨時分，天還未亮，他撫摸著已經成為長高的荼蘼，向它告別。「你可不許偷偷開花。」
「路上小心，想家了就回來。」
「我知道。」

拿著打掃工具和鑰匙，田柾國準備進去房間打掃，差點就被衝出來的男子撞上。
「啊！抱歉！」男子急忙的向他道歉，只有20幾或30歲出頭。
頭髮短短的他，看起來他膚色黝黑又陽光外向，帶了點傻氣。

田柾國坐在床沿吃著剛剛朴智旻、鄭號錫送來的羊肉串，也給閔玧其留了幾根，等他洗澡出來可以吃。
後者洗出來了卻沒有穿著上衣，而且內褲也不是他自己的。「媽的…痛死。」
閔玧其有隨便抓一條內褲就穿的習慣，田柾國本來很氣他這點，後來也習慣了，還好自己沒有什麼奇怪的性病。

接到朴智旻的電話，放假中的閔玧其就和田柾國一起出門了。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的，有著淡淡的、讓人會心一笑的美好。
兩人慢慢的往江堤走去，在上頭就看見底下草皮上的鄭朴兩人。

因為旅館老闆新聘了個員工，所以閔田要打掃的房間就少了些，大概中午過後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
很難得的，閔玧其這個就算放假也要在房間裡睡覺的萬年宅宅竟然提議要去公園走走，說是要找尋寫歌的靈感。
聽說曬曬太陽有助於心情好轉，太久沒看到田柾國的笑容，他覺得有些懷念。

洗過澡的閔玧其一出浴室就發現田柾國躺在床上睡著了，微蹙的眉更增添了他的憂鬱。
他沒問他今天做什麼了，但感覺跟他的家人有關。
伸手幫田柾國蓋好被子，閔玧其想起他們相遇的時候，滿身是傷的他倒在巷子裡，是多麼的一心尋死。

五年過去了，當時清純的少年們已經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是剛大學畢業的社會新鮮人。
鄭號錫很快就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而閔玧其正準備自己開一間羊肉串小店。
兩人漫步在靜謐的街道上，牽著手享受著徐徐微風，偶爾會有幾片落葉飄下，又是一個充滿秋日氣息的假日午後。

放學後鄭號錫騎著腳踏車載閔玧其，途中去花店拿了用具，還在路上買了兩杯熱拿鐵。
「慢點！」後座站著的人尖叫，差點扯著鄭號錫的圍巾把他勒死。「只是腳踏車，你以為自己開超跑嗎！」
鄭號錫才沒理他的話，只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成為新聞主角。「你抓我哪裡都好，就別抓圍巾，我快不能呼吸了…！」

離開醫院回到熟悉的地方，田柾國發現時間還早，而他也沒想要回旅館的意思，乾脆就在外面閒晃。
後來他找了間超商買了杯美式咖啡坐下來，看著外面那些來往車輛還有人們。
因為是在超商買的，所以咖啡的味道也不那麼講究，要了糖加進去後也還是苦澀。

田柾國透過公車加上步行的來到醫院前，抬頭望著那棟在陽光下顯得刺眼的白色建築。
其實他沒有那麼想要進去。
裡面的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有沒有來都沒關係吧？也許他也不記得還有他這個兒子了也不一定。

向旅館老闆請了假，田柾國給閔玧其發送了訊息。“哥，我今天有事，房間就麻煩你打掃了。”
沒多久正在上課的閔玧其傳來回覆。“嗯，不要太晚回來。”
通常兩個人是不怎麼使用通訊軟體的，這種東西就是拿來已讀的而已。

“荼蘼代表的是末路之美，是分離的意思。”這些是閔玧其在上網查該怎麼種植時看到的。
因為荼蘼是春天最後開的花。
他蹙眉的望著電腦螢幕又望向窗外的樹苗。

假日鄭號錫也得到自家花店幫忙，圍上圍裙後，他拿著花灑在花店穿梭著。
綠葉上的水珠折射出光線，慢慢滑落葉緣滴至泥土，然後吸收。
他仔細的灌溉每個花盆裡的花草，尤其是剛剛結出花苞的薰衣草，淺紫帶灰的樣子有些嬌弱，湊近聞就能聞到淡淡花香。

到了博物館了，班上同學也三五成群的結伴同行。
裡面靜謐且肅靜，閔玧其才沒認真欣賞，看到的都是走在前面的鄭號錫背影。
嗯？他這樣好像哪裡怪怪的，眼裡都是滿滿的鄭號錫很詭異啊！

很快就到校外參觀這天了，說是沒有很大興趣又習慣遲到前一刻才到校的閔玧其竟然起了一個大早，但又不想太早到於是故意摸了一下子才慢慢走去。
沒想到早晨的景色此刻看來格外愉悅，甚至還有淡淡的桂花香。
是說這時候都要入冬了，怎麼還有桂花？大概是因為暖冬吧！今年不怎麼冷，初雪也還沒下。

佇立在狹小的巷弄內，老舊卻有味道的照相館斑駁的牆面見證了從以前的戰火連連到現在的繁華年代，在眾多的新式建築中很獨樹一格。
兩張有年代的黑白照片被擺在窗沿，角落一隅躺了兩個一黑一紅的老皮箱，鵝黃的燈泡被竹編的燈罩罩著，在磚牆上映著倒影，還有最重要的相機─蛇腹型古董相機。
這照相館很簡樸，但相館主人卻保存著原狀，他認為老舊的事物反而更吸引人。

再一次的看到金泰亨是在看守所裡面，金碩珍第一次動用特權只為了更靠近他。
金泰亨就像小狗一樣的縮在角落，身體不斷顫抖。
金碩珍擔心他是不是精神有了狀況，但看守所卻表示沒有問題，因為很多犯人都會故意裝的精神有問題來逃避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