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15.我們在一起試試看吧

躺在床上想著下午的情形，金泰亨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攬著方阿米的脖子拉向自己了，興許是因為前幾天金碩珍那句話的刺激。
如果不是鄭號錫突然出現，他可能真的會當著有住民在的地方，吻上方阿米那看起來柔軟的嘴唇，做出令自己後悔也讓方阿米厭惡的行為。
「你到底在幹嘛？」鄭號錫打完一場LOL，回頭開口打斷他的思緒，就是在問他想的那件事情。
金泰亨不是不知道機構裡的人都在傳他和方阿米曖昧的消息，而他早就跟金泰亨說過了，這裡暗地裡禁止職場戀情，因為副護理長不喜歡，而朴智旻和玉米就是一個例子，要嘛，等方阿米沒待在這裡了；要嘛，等金泰亨實習結束，再不然就是要非常低調，但他不建議最後這一項。
當時朴智旻和玉米還沒在一起，只是走得近了點，兩人就被督導約談，要他們不能有過多的互動。可是在同一個地方上班，哪可能沒互動？所以兩人表面上是答應了，但實際上朴智旻沒把這規定當一回事，再加上玉米本身個性較強勢一點，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方阿米就不一樣了，方阿米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實際上也是如此，鄭號錫是覺得要是他們被約談，她會很受傷。
「我不知道。」金泰亨老實回答自己的動機，用被子把自己捲成一團。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做，而且在鄭號錫出聲制止並回過神之後，他就後悔自己的舉動了，深怕因此害方阿米被上面約談，可是撇開被這個恐懼，他卻因為跟方阿米的近距離接觸而感到心跳加速。
「阿米是喜歡你的，全機構的人都知道。」鄭號錫瞇眼，一把掀開他的被子，坐到床邊，讓有些年份的彈簧床因為體重而凹陷一個洞。
全部的人都在傳方阿米喜歡金泰亨這件事，因為方阿米看著金泰亨的眼神裡有著不同於對待其他人的情感，她太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只要看到金泰亨就會露出燦爛的笑容。
機構裡不少人想撮合這對外表看起來很搭的同事，但也不少人等著要抓他們在一起後犯的所有錯誤，然後放大檢視。
當時朴智旻和玉米就是這樣，因為玉米在哪裡，朴智旻就會在哪裡，那些人早認為朴智旻會怠忽職守，忽略他其實已經做好自己該做的工作的事實。
「你也喜歡阿米吧？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自己的心。」鄭號錫拍打著金泰亨的屁股道。
有一次他跟金泰亨借手機來玩，意外發現他從方阿米FB、IG跟LINE儲存或截圖人家不少的照片，這種行為很明顯的就是他對她有意思嘛！
而金泰亨翻了個身，用手肘撐著臉並側躺看著好友。
「嗯，我喜歡她。」
跟之前不一樣，在思考多次之後，他已經可以肯定的說出他喜歡方阿米，只是……。
「你知道我的家庭，我怕不能給她幸福。」
金泰亨的語氣十分平靜，彷彿說的事情是別人的一樣，而他擔心的就是這個。
方阿米出生在一個健全而且幸福家庭，而他卻不是，他從小就知道爸爸外遇，而且到現在都還在打官司，明明是雙親家庭卻搞得像單親一樣，他不確定方阿米要是知道了會怎麼看待他。
鄭號錫知道金泰亨的一切，他可以說是最了解金泰亨的人，因為他什麼都會告訴他。
「走一步算一步啊！沒有那種感情是永遠順遂的。」鄭號錫說的理所當然，因為他跟小米在一起的事情，小米的爸爸還被蒙在鼓裡，一樣也是走一步算一步。
他覺得方阿米很堅強，包容性也很大，個性也很樂觀，她的眼睛裡總是閃爍著一種自信又溫柔的光芒，所以方阿米不會嫌棄他的家庭的，他鄭號錫拍胸脯保證。
金泰亨就趴在枕頭上，跟方阿米打字聊天著，而鄭號錫見他沒要理自己的意思，便要洗澡去了，踏進浴室前，他看了金泰亨一眼。
他無法保護方阿米的，但兩個人一起挺過未來在公司裡遇到的一些刁難，或許真的能走的久遠。
金泰亨不確定方阿米用什麼樣的心態在跟自己對話，但起碼他是用戰戰兢兢的心情在聊天的，那些看來曖昧的對話記錄，都讓他不斷猜測著方阿米的心。
明明她那麼單純，又為何此刻猜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知道她是打哈哈還是真的傻，所以金泰亨試探性的，把自己的所有全掀出來了，但也怕從此以後她開始對他感到反感。
如果方阿米接受那樣的自己，那麼就算不是情侶也能是朋友，倘若她不接受，那麼這個朋友也不值得深交。
但，就像鄭號錫保證的那樣，方阿米對於他的家庭根本不覺得那是大問題。
“妳真的願意接受我這樣嗎？”
“我的脾氣。”
“我的個性。”
“我的花心。”
金泰亨一字一句的打，傳送出的訊息都馬上被在LINE上的方阿米已讀。擔心這句話讓他誤解，所以他馬上解釋。
“我是人人好的那種人，”
“我不會去得罪人，”
“但我絕對不會劈腿。”
“私底下我一定是妳的。”
“我家不算有錢，我怕不能滿足妳的物質方面。”
他迫切的一次發送好幾條訊息，生怕晚了零點幾秒就會讓方阿米誤會。
他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所以有時候容易板著臉不發一語，而且他覺得自己是個大男人，有著身為男人的責任；他才22歲，小方阿米幾個月出生而已，因為家境問題所以很早就出來打工，在早餐店打工過、在麥當勞工作過、在葬儀社工作過，看了很多社會的人情冷暖，所以比起被保護的好好的方阿米成熟；他對每個人都很好，但也容易被誤解成跟每個女生搞曖昧，但他其實很專情；他看過情侶吵架是因為金錢問題喬不攏，說男生不請女生吃飯是小氣的行為，但他真的沒什麼能力再去負擔另一個人的餐食費，現在的他得貼補家用，未來的他還得再負擔自己的學貸。
他得把一切都講清楚了，讓方阿米接受了或有個心理建設，他才好進一步。
只是距離方阿米已讀已經好幾分鐘了，她卻始終沒有發送任何訊息，而這一分一秒，金泰亨視線都不敢移開那小螢幕。
這是害怕了吧？哪個女生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當金泰亨準備按掉螢幕電源，方阿米的訊息卻忽然跳出。
“我不重物質，我家也不有錢。”
可是方阿米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她能感覺到金泰亨隱藏著的意思，但由身為女生的她來說，恐怕讓他失了面子，而且她也沒有勇氣。
明明是炎炎夏日，金泰亨卻手指冰涼而且發抖的按著螢幕上的鍵盤。
“那，”
“妳，”
他屏住呼吸的按下傳送鍵，發出最為重要的句子。
“願意跟我在一起試試看嗎？”
方阿米在螢幕另一邊已讀了他，有些唐突的語句讓她感到緊張不已，她懷疑對方說出這句話的背後是否真心，畢竟現實生活總跟小說不一樣。
可這次她只花了兩分鐘的時間便答應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這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人，要說愛情來的就是這麼突然嗎？倒也不無可能，但也許是她想交男朋友的慾望在作祟也不一定，可是只要有一點點感覺，她就能把那變愛情。
“恭喜你獲得阿米一隻。”
“恭喜妳獲得渣男一個。”
發送完訊息，金泰亨快樂到在這小空間大吼，讓洗澡到一半的鄭號錫簡直快要受不了。
「我有女朋友了！鄭號錫我有女朋友了！」
「……記得請我吃飯啊！」雖然受不了他的吼叫，但鄭號錫還是替這個魯了22年的朋友脫魯而感到開心。
要是方阿米能夠讓金泰亨成熟一點，那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