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智旻手裡捧著被熔毀到變形的鐵盒,裡頭是一顆硬碟還有一份《Butterfly》的手寫歌詞。
電腦和設備跟著祝融而去了,只剩下這個盒子內的內容物還在。
「…給我吧!」金南俊伸手接過。
而硬碟裡是閔玧其滿滿的創作。
有那麼一次,也不知道多久了,大概是高中還是大學的時候吧!他們說要有一天一定要在公園裡辦一個極迷你演唱會,唱著這些年來閔玧其跟金南俊的創作,將他們的看法透過歌詞和其他人的歌聲傳達出來。
雖然像是開玩笑,但大家都當真了。
閔玧其說,說不定會有製作人因此相中他,但就算作品再好、製作人有多知名,那個人…也不在了。
金南俊花了好幾個晚上把各個部分都修飾並合成後,成了《Young Foerver》,這是屬於他們的歌,也把《Butterfly》的詞填的更完整。
這是他逃避現實的方式,也透過音樂再一次的感受的閔玧其那隱藏在旋律裡的生命脈動。
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好朋友,金碩珍承受不了打擊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足不出戶。
傷痛者會經歷所謂的哀傷五步驟: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憂鬱、接受,不是所有人的悲傷都會經歷過這五個階段,但金碩珍從一開始的否認直接進入憂鬱,而且持續了好一陣子,走不出來。
這是他關在家的第十七天,金泰亨在豪宅外駐足了許久,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按了門鈴。
沒有多久門被打開了,是個中年男子,臉上的些許歲月痕跡無法遮掩他的氣質,反而更襯的他的沉穩與智慧。
「請問是?」他問。
一見到來人,金泰亨連忙鞠躬自我介紹。「您好,我是碩珍哥的朋友─金泰亨。」
相較於男子輕鬆卻又有質感的穿著,他就是穿了一件素色上衣還有一貫的黑外套罷了,說白了點,就是有錢人和窮小子的差別。
男子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的身分,眼裡透著擔憂。「碩珍他不告訴我發生什麼了,你去看看他也許會好一點。」
金泰亨睜大眼睛,這才發現對方的眉宇跟金碩珍有些神似。「您是…伯父?」
男子點頭。
因為張叔剛好放假,家裡只有他們父子兩個。
好不容易父子有獨處的時間,結果卻是看見兒子像病了一樣,不知道受到什麼刺激。
「那個…關於碩珍哥的錢…。」金泰亨抓著衣角,欲言又止。
男子露出溫和的笑容,從看到這孩子第一眼就猜到一二。「他用來幫助你了,對吧?」
這孩子眼裡本質是善良的,卻又經歷了許多。
「非常對不起!我一定會趕快還您的!」
「不用急,你上去看看他吧!」
一千五百萬韓幣數目不大,雖然沒要他還的意思,不過為了不傷及他的自尊心,男子只說了不要急。
看著富麗堂皇的裝潢,金泰亨來到二樓的走廊底端,輕輕地打開房門。房間裡的裝潢跟外頭截然不同,相當樸素。
牆上掛滿了一張張他們出去玩的相片,地上甚至還有田柾國那幅被祝融燒毀又被修復的畫作。
而床、桌子、燈飾、窗簾及牆壁都是白色的,這白色沒有純真的感覺,反而是一股壓力。
金泰亨感到有些驚恐,這樣的布置好像醫院,就算是正常人待久了也會生病。
「出來吧!哥。」他輕輕地喚了聲,怕驚動了那個白色身影。
而床邊的人穿著潔白的襯衫,背對著他看向窗外,依然沒有回頭與答話。
「我跟南俊哥都很擔心,而且…你瘦了好多…。」
那個有著寬闊肩膀的身影,如今瘦的線條分明。
金碩珍緩緩回頭,眼神卻不是看著金泰亨,而是跟透視一樣,焦點不知道落在多麼遙遠的地方。
「哥…你聽看看這個。」金泰亨覺得喉嚨艱澀的不行,拿出手機播放著《Young Forever》。
裡面的歌詞乘載著過多的夢想和現實的打擊與失望,飛不起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金碩珍雙腿一軟跪在地上,淚流滿面,而金泰亨擁著他安撫著,淚水也不停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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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時間:201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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