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俊坐在副駕駛座,手裡小心翼翼捧著一個小巧的甕,整台車上沒有以往的歡笑聲,只有啜泣。
「別讓他知道。」他輕輕開口,像是怕打擾了甕裡安眠的人。
後座的金泰亨望著自己的膝蓋,嘴唇發抖著。「…要是以後玧其哥發現了,他會怪我們。」
金南俊回答,眼淚滑落臉龐。「即便是那樣,那就讓他恨吧。」
朴智旻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眼睛腫的只剩一條縫。「…柾國說以後要是走了,希望能夠待在一個充滿花香的地方。」
所以那是一個有著花園的靈骨塔,很乾淨也安靜的不怕有人來打擾。
金碩珍閉上眼,好像看見田柾國在一個都是鮮花的小房間裡哭著。
大概是因為孤單吧,不過沒有人會忘記他的。
「我們會常常來看你,帶羊肉串來。」鄭號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會忘記你的。」金泰亨喃喃道。
就算全世界都忘了他,可是他們不會。
閔玧其躺在床上,身邊的位置自從他們大吵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躺過。
“為什麼不告訴我柾國去哪裡了?”他問著其他的人,只是他們不是裝作沒聽見就是藉口要忙。
大家努力裝的跟以往一樣,只是這詭異的氣氛終究被察覺到了。
“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閔玧其抓著朴智旻的肩膀搖晃。“說話啊!”
被這麼一大聲,後者眼眶紅了,支支吾吾的。“哥…他不會再回來了…!”
幾乎是當場死亡的,那支遺落的手機上面桌布是閔田的合照,裡面也都是閔玧其的照片,因為他喜歡拍照。
很諷刺的感覺,不是嗎?
閔玧其套上田柾國的襯衫,獨自來到靈骨塔。
有個坐著輪椅的男人老淚綜橫的,在悼念著他的誰。
「爸爸對不起你…。」
千言萬語都無法表示他對兒子的愧疚,他後悔應該要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應該要繼續培養他畫圖的興趣,而不是在離婚後就什麼事都不管。後悔…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詞彙。
閔玧其生性不愛講話,只覺得男人的樣貌跟田柾國有些神似。
有個少年來了,推走了男人,留下一束鮮花、一張畫作及一張被撕碎又貼回去的獎狀。
畫作的背後被工整的寫上了作品名字:「全家福」,整幅畫用著簡單又明亮的色彩來表達了這個家庭是多麼的溫馨快樂。
還有,獎狀上被粗體的名字就寫著:田柾國三個字,大大的衝擊閔玧其的視線。
他跑了出去,四處張望。「呀!柾國的爸爸!」
可惜少年及男人早就離開了。
他來到秘密基地,滿地的狼藉沒人收拾,他拾起一塊鏡子的碎片,光滑的鏡面也映著殘破的他。
花瓶裡那逐漸枯萎的藍玫瑰象徵對已逝去日子的美好回憶。
曾經他和田柾國也那樣快樂過,若他能夠不要那麼衝動,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回到旅館的路上,他順道買了汽油,將其倒滿房裡,手中不斷的把玩著打火機。
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他竟然能從那火焰中看見田柾國的笑容。
然後他露出美麗的笑容,將打火機丟在吸滿汽油的地毯上…火勢迅速蔓延。
一場大雨和消防隊的到來,熄滅了那場大火,可惜的是喪生在裡頭的生命再也搶救不回來。
金南俊把閔玧其放在田柾國旁邊,雙手顫抖著。
他實在沒辦法再這樣幫朋友安置到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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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時間201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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