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的小天地

妳要前往美國的那天，連日的大雨竟出了個大太陽。
「這一定是我衣錦還鄉的好兆頭！」後座的妳望著窗外，心情緊張卻十分愉悅。
「不要出太陽妳也會成名的。」旁邊的金碩珍從餐袋裡拿出了溫熱的便當盒。為了妳要留學，他為妳準備好多吃的，足足裝滿三層。「多吃點，不然下次吃要很久囉！」
前座的妳父母選擇裝作沒看見你倆的甜蜜互動。
「去那裡要好好吃飯。」
「去那裡要穿暖一點。」
「不可以熬夜。」
「要小心安全。」
「有事就打電話回來，我們都在。」
他不停地交代著，以為妳還是個三歲孩子，但在他和妳父母眼裡，妳就是個孩子，出門在外尤其是美國，更是擔心。
「嗯！」妳一直點頭，然後嗔了一句。「歐巴！我爸媽要說的全被你搶走了！」
「我再說一句就好。」他愣了愣，發現似乎是這麼一回事，只好不捨的摸了摸妳的頭。「別忘記歐巴，不然歐巴就去美國找妳！」
「不會忘記的，那你也要記得我喔！」
「等妳回來。」他和妳勾了勾小指頭，而妳漾出了甜蜜的笑容。
「等我回來。」
這句話似夢魘的迴盪在他耳邊，當時道別時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成了最後一個也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約定。
妳又一次毀了你們之間的承諾。

這天他起了一個大早，做了好多妳喜歡吃的飯菜，再穿上妳誇獎他穿起來很好看的衣服，拎著飯盒，打扮帥氣的到機場接機。
大概是人長的太帥，也大概是他那身裝扮和現在的季節格格不入，很多人都對他投以異樣眼光，但他不在意。
穿著制服的服務人員走近他，開口詢問。「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用。」他微笑回答。
「我看您在這兒坐很久了…。」
「我在等人。」
「好的。」
服務人員走了，而他繼續等待。
“哥，你生日我回去幫你過好不好？”妳在電話的那端邊走路邊和他講電話。
因為可以回去，所以妳笑的特別開心。
“好啊！”
“然後你來機場載我，還要煮好多好吃的，這裡的東西都吃不習慣，我都瘦了。”妳一邊撒嬌著，一邊想像他寵溺的神情。“啊對了，我搭12月3號的班機，到那裡可能很晚了耶！”
“多晚我都載，要吃什麼我都煮。”在與妳通話的同時，他已經在想那天的菜色了。
而且他還要把那時候沒能說的告白說出來。
“我好想吃你做的南瓜濃湯…啊！”妳依然笑著，話都還沒說完便成了一聲尖叫。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妳的聲音不見前是刺耳的喇叭聲，接著是吵雜的聲響。“怎麼了？阿米！說話啊！”
不安的感覺蔓延至全身，他從來沒有想過出國竟然是為了見妳最後一面，也沒有想過前一秒還有說有笑的人，下一秒就慘遭闖紅燈的駕駛撞上。
妳真的瘦了很多，在那裡一定吃的不習慣…。
「妳要毀了幾次我們的約定？」他靜靜地望著手機螢幕上你倆的合照，淚流滿面。
今天是12月3號，服務人員竊竊私語的討論著他的久坐應該是被放鴿子，卻沒人知道他等的那個人已經永遠不會出現。